黄油可乐

趁还热爱
期待每一条评论

【良堂】拉扯

❗架空非现实🈲上升❗

速打3k+,故人重逢,不怎么拉扯的互相试探

感谢阅读




————

周九良在朋友圈翻到高中校友的聚会照片时,本没打算点开,但文案里明晃晃的"欢迎孟儿回国"像一根针,直直扎进他眼底。指尖悬在那条动态上,周九良顿了一下,还是顺从内心点开配图。


照片似乎是在KTV随手拍的,灯光昏暗,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笑闹,少有的几个人注意到了镜头,扬起笑脸勾肩搭背地比耶。


孟鹤堂被簇拥着坐在沙发中央,手肘压在桌子上单手托住脸颊,微笑着冲镜头举杯。包厢内闪烁变化的特效灯光正巧映在他侧脸,叫周九良一眼捕捉到他耳垂上的晶亮。


拇指并食指一起压在屏幕上拉开,周九良来回放大缩小,却怎么也无法从不够清晰的照片上分辨出他到底戴的什么耳钉。


周九良不太确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,也不知道想要依靠这个答案去印证什么。在第十二次重新放大仔细观察无果之后,他终于放弃这场自我折磨,退出来给那条动态点了个赞。


他知道孟鹤堂会看到,不,他确信孟鹤堂会看到。


这是一个讯号。


撂下手机,周九良起身进了厨房。最近工作比较忙,有些日子没开伙了,幸好冰箱里剩下的材料还够煮个青菜粥。周九良备好材料一股脑塞进电饭煲里焖上,又烧了壶水,这才不紧不慢地回房换了身外出的衣服。


手机恰巧在此时响起,周九良瞥了一眼,摁下接听键。


熟悉的低沉嗓音被酒液浸软,含糊着叫他的名字:"九良……"


"嗯。"周九良从鞋柜上拿起车钥匙塞进外套口袋,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两条围巾,低着头一边换鞋一边应声,"在哪里?"


对面迷茫地支吾两句,声音离远了些,嘈杂的背景音里传来其他人有些模糊的回答,然后他又凑近听筒,乖乖复述出一个地址。


"等着。"周九良撂下这句话,没等对面回应就挂了电话。


微信语音挂断后自动返回两人的聊天界面,短短一分半的通话之上,是相隔两年的聊天记录。


周九良看了一眼对面那人最后发来的"再见",锁屏出门。




推开包厢门,沉闷的温度随着混杂的酒气香水味扑面而来,周九良皱了皱眉,径直走向房间中央的人。


嘈杂的环境随着他的迈入短暂静谧了一瞬,又很快热闹起来,有认出他的人凑过来打招呼,都被周九良三两句应付过去。


孟鹤堂趴在桌子上,脸颊蹭着小臂,半阖双眼,耳钉被灯晃得一闪一闪,是再熟悉不过的样式。


周九良走过去把他拉起来,把臂弯里搭着的围巾一圈圈绕好,又脱下外套给他披上,这才跟组局的人打了个招呼。


组局的也就是发朋友圈的那人也喝了不少,脸通红地调侃:"孟儿交给你我们是很放心的啊,快回去吧。"


周九良只点点头,没再接话,继而蹲下身跟孟鹤堂平视,语气淡淡:"能站起来吗?"


孟鹤堂没回答,只弯着眼睛看他,一动不动。


周九良率先在这场对视中落败,他轻叹一口气,把孟鹤堂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扶着人腰的手用力,撑着孟鹤堂离开。


坐上副驾驶的孟鹤堂似乎是醒了一些,身子也直了起来。周九良探身帮他扣好安全带,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:"送你回阿姨那儿?"


孟鹤堂伸手摁开窗户,冬夜的寒风吹开车内温热的空调风,他侧过脸,答非所问:"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?"


周九良皱着眉又关上窗,"等下吹得头痛,热就把围巾解开。"


孟鹤堂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,取下披着的外套盖在腿上,稍稍松了些围巾,继而微微低头,把鼻尖埋进柔软的布料里。大概是周九良常用的原因,他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腔,将孟鹤堂层层包裹起来。


两人都没再说话,各自抛出的问题被撂在一旁,无人回答,却心照不宣。


直到车在地下停车场稳稳停住,周九良才转过头。坐在副驾的人睡得正熟,外套半路上已经被周九良又搭回他身上,暖意并酒气将孟鹤堂露在围巾外的半张脸烘得微微发红。周九良看着他整个人窝在自己的衣物中,心里蓦然软下一个角。


地下声控的大灯一盏盏灭掉,只余下几处微弱的光源,周九良关掉车内的顶灯,坐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孟鹤堂。


他几乎没变,同毕业那年的唯一区别大概只是头发留长了不少,被围巾顶起来,鼓出一个柔软的弧度。


左耳的耳钉在昏暗的环境下已然看不清,但周九良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它的大小形状,以及宝石的颜色。


就像即使几年不见,孟鹤堂的眉眼仍深深刻在他心底。




周九良跟孟鹤堂只差了半岁,家离得也近,前后楼的距离,不过五分钟就能从这家跑到那家,从幼儿园到高中,他们从没分开过。


孟鹤堂打耳洞的时候刚上高三,突然心血来潮就要给左边耳朵上整个眼儿,还是周九良陪着去的。俩人回来之后先是被家长训了一趟,到了学校又被检查仪容的老师拎着写检讨。孟鹤堂看着好说话又乖,骨子里的倔劲儿一点不比周九良少,硬是梗着脖子留下了这个耳洞。


周九良一直觉得孟鹤堂很适合戴耳钉,一抹颜色耀眼地坠在孟鹤堂耳垂上,同他的眼睛一起熠熠生辉。于是周九良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连同一部分压岁钱,在孟鹤堂成年那天送了他一对耳钉。银质的,镶嵌着小颗黑色宝石,简单大方。


孟鹤堂很喜欢,以前那些各式各样的小耳钉通通被打入冷宫,周九良的礼物成了孟鹤堂左耳上固定的装饰。


很难说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难以捕捉的一点暧昧情愫,只是当周九良意识到的时候,将孟鹤堂摆在一个特殊而又无可取代的位置已是理所应当。


高考结束的当晚,各自班级的聚会结束,孟鹤堂又带着一打啤酒敲开了周九良家的大门。俩人从家里又翻出来两包薯片,拎着一起上了楼顶。


已近凌晨的夜空深黑一片,偶有几颗细碎的星子点缀其中,看不清晰。周九良跟孟鹤堂并肩坐着,手臂挨着手臂肩膀贴着肩膀,夏季轻薄的衣料盖不住另一个人的体温,暖烘烘地攀上周九良的脸颊。


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,在青春结束的这个夜晚,给那份未说出口的感情,一个答案。


于是他侧过脸,把所有感情融进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里,却在张口的瞬间被冰凉的啤酒罐堵住唇舌。


孟鹤堂的眼睛闪亮亮地看着他,认真又天真,他说:"九良,我决定去南方的大学了。"


那很好。那当然很好。


可周九良,是一早就决定要留在家乡的。他曾以为,孟鹤堂也是。


孟鹤堂通透,周九良更是有一颗玲珑心,话至此处,言下之意两人心知肚明。


周九良仰头闷下一口酒,苦涩的味道从舌根泛到心头,苦得他哑了嗓子:"那很好。"


两人的联系随着距离的拉开慢慢减少,周九良有心去维持,却也无从下手,甚至连孟鹤堂交换出国的消息,都是回家时从孟鹤堂妈妈那里听来的。


周九良点开跟孟鹤堂的聊天框,消息停留在一个月前小长假孟鹤堂回来时约的那顿饭。他敲敲打打删删改改,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询问。


最终留在消息框里的只有短短的一句。


"一路平安。"


他们开始了一场漫长的,只有两个人参与的无声战争。




孟鹤堂醒来的时候,四周昏暗一片,他有些搞不清现在的情况。摸索手机的动作似乎惊醒了旁边的人,下一瞬车内灯被打开,在他抬手之前,另一个人的手轻轻盖在他眼前,替他遮挡这一阵不适。


周九良的声音响起:"醒了就起来吧,到我家楼下了。"


孟鹤堂懵懵地应了一声,在对方收回手后,跟着人下车上电梯,直到站在玄关看着周九良在鞋柜里找客用拖鞋时,才缓慢地回过神来。


哦,他被周九良带回家了。


这当然就是他的目的,但刚刚在车上那一觉睡得他头晕,设想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,只会跟着周九良的脚步前进


周九良拉着他坐到餐桌前,从厨房端出碗热粥,摆到孟鹤堂面前:"喝点热的,暖暖胃。"


粥的温度正好,口味偏淡,正适合醉酒的人。孟鹤堂喝了半碗,只觉得心底一阵阵泛酸。视线落在桌面,他轻声问道:"你出门前熬的?"


周九良没反驳,淡淡"嗯"了一声。


孟鹤堂一下一下搅着碗里的粥,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
他这次,就是来找周九良的。


当年那段过往里,动心的从来不止周九良一个人。只是他太了解周九良,也太了解自己,要谁为对方改变志愿都不公平,可异地甚至异国,他们真的能熬过去吗。


孟鹤堂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,如果不能掌握结局,他宁愿从未开始。


如今一切落定,他回过头来,却又胆怯,只敢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

"你……怎么知道我会来?"


周九良几乎没有停顿地回答:"我就是知道。"


孟鹤堂噎了一下,抬起头,正好对上周九良的视线。眼前人一双深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,却没有半分咄咄逼人,像是一汪湖水,平静温柔。


"你了解我,我自然也是了解你的。"


"在我们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之前,我们首先是我们自己本身。你有自己想追求的,那很好,只是下次要跟我好好说,别再躲了。"


周九良伸出手,轻轻抚上孟鹤堂的左耳垂,耳钉被保养的很好,看得出主人很爱惜。


"孟哥,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自己了吗?"


孟鹤堂闭一闭眼,再睁开时,如同周九良记忆里一般弯着眼睛,亮晶晶地望着他:"我是,九良,那你呢?"


周九良点点头,也跟着笑起来:"我也是。"




"这次是我先投降了。"




END





评论(26)

热度(355)
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